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《幺幺见我心》

来源: 哈尔滨广厦学院 时间: 2022-05-03

  知道十三幺吗。是一种麻将胡牌的方式,很特别。这个牌面的组成形式和一般稍有不同。你需要手握:一万、九万,一筒、九筒,一条、九条,各一张。然后再是:东、南、西、北、中、发、白,几个牌各一张。有了这些,尚且还只是“听牌”,是胡牌前的临门一脚,想要赢,便需要再摸到一张——无论是东、南、西、北、中、发、白里的任何一张,都可以。在这幅被称作“十三幺”的牌面里,总共十四张牌,只会有两张,完全一样。一模一样那两张,将会组成唯一的一副对子。有且只有一对。

  小说《幺幺见我心》是晋江文学城作者云拿月的作品,女主周窕和男主陈许泽是青梅竹马,儿时的两人在玩耍时撞

  破了大人世界的肮脏,备受打击的陈许泽失手把周窕推倒,导致周窕变成了人人嘲笑的跛脚,在高三周窕转到了陈许泽所在的学校,因为跛脚备受欺负和校园霸凌,陈许泽一直陪伴和保护周窕,两人的感情因此慢慢升温。周窕在家中一直被父母忽视,陈许泽的父母则是甩手掌柜,两人互相理解扶持,彼此救赎,最后成功走出那条充斥着“污蔑、嘲笑、讽刺、嚼着烂舌头”的沼泽街道 。他们的默契都藏在一言一行中,最后周窕也和父母解开心结,他们不是不重视不爱她,只是多年习惯和成人的自尊压抑着他们,有些爱是在生活点滴中。

  在周窈天马行空的幻想中,她常常觉得这个像天堂又像炼狱的世界,其实有时候简单得就像一杯饮料。

  有人的杯子里充满了甜,有人的杯子微微带酸,还有的人,晃一晃杯身,就能闻到浓浓的苦涩。

  在她这十八年的生活中,她唯独只有这一口。

  陈许泽是她的这一口,

  能够慰藉她整个人生的,唯一一口香甜奶茶。

  周窈这个人啊,为什么对她不一样呢?

  陈许泽其实也想不出理由。

  但后来,他开始渐渐明白,她是不一样的。

  她就像一朵向阳的花,生长在最阴暗潮湿的污泥里,仍旧能破土奋力向着晴朗温暖的那一面无畏无惧。

  她从不主动怀抱恶意,她的内心柔软温柔。

  即便自己满身伤痕,却仍然带着满腔爱意,用力地去拥抱这个并不可爱的世界。

  不管周窈是想要创造还是毁灭,不管她是明朗还是阴沉,只要她想,陈许泽都愿意和她相伴。

  拥抱是橙子味的。

  笑容像弯月。

  眼泪能够滴穿他心上最坚硬的土壤。

  周窈的眼里有世界。

  陈许泽的眼里只有她。

  陈许泽在小学周窕转学的那年生日无比虔诚地许愿“我要变得很强大,然后保护她。”

  周窕知道陈许泽对她好不是因为愧疚;陈许泽也知道周窕对他好不是因为他可怜。他们相约好,要一起走出这条小巷,走向他们的未来。周窕爱世界,陈许泽爱她。

  希望我们都能遇到这样一个人,你们是挚友、是恋人、是亲朋、是彼此的独一无二。

  周窕为什么突然转校来七中呢?所有人都以为是七中的优秀生源计划吸引来了周窕,但不是的,艺术班突然转来的梁璃揭开了这件事的真相……

  梁璃的哥哥高宇,曾经和周窈一样都是五中的学生,他对周窈的喜欢来源不明,但所有人都知道,他是真的非常喜欢这个姑娘。

  周窈对他的厌恶,就是因为他一次又一次的恶行累加。直至他当众表白,一向温柔平和的周窈,破天荒地当众用难听的言语拒绝了他。

  “垃圾”两个字,让这个家境优渥、在校横行的恶霸受伤无比。当天晚上,他和一群狐朋狗友去喝酒,喝得醉醺醺的,不停地给周窈打电话。在家温书的周窈不胜其烦,最后干脆关机。

  就在那个晚上,一群喝得烂醉的人,由“失意”的高字带头,在城区里惹是生非,弄伤了一家小店铺的老板。

  高宇几人狂飙摩托,逃得飞快,到了一处无人的沙滩,他又给周窈打电话,这一次打的是周窈家里的座机,好在她父母都在前头麻将馆里忙活,否则她又得被盘问。

  “你为什么不理我?

  “我这么喜欢你,周窈,你凭什么不喜欢?”

  高宇在电话那端嘶吼:“周窈,我喜欢你,我喜欢你一 ”

  三句话说完,周窈一个字都没有回复,直接挂断电话,并将家里的电话线拔了。

  当时她不知道,所有人都不知道,高宇会因为这件事拼命发酒疯。明明喝醉了,还强行要求同伴将车让给他开,在马路上狂飙。

  车祸发生的那一刹那,既是意料之外,又在预期之中。

  和大货车相撞的摩托,被撞落成许多碎片,高宇倒在一摊血泊里,乘坐在后座的那位高位截瘫,而高宇则再没有睁开眼睛的机会。

  事情发生后,五中学生的反应各异,有的人觉得周窈冷血,有的人觉得高宇活该。在舆论之下,原本就安静话少的周窈,变得更加沉默。

  高三这年,七中向她抛来橄榄枝。

  于是,高中的最后一年,周窈成了七中的一员。

  为什么周窕会那么讨厌高宇呢?周窕在五中念高一的第一年,是高宇搅乱了她平静的生活。周窕说,“就因为他的所谓中意,他便可以随意在我们班后门带着一群人叫我的名字。我们老师在讲台上气黑了脸,全班都看我的笑话。那一次,他害我丢了奖学金。”

  “冬天我走夜路回家,路边乞讨的爷爷可怜到哆嗦,我只是给了他一枚硬币,高字非要和他换。老人家耳背听不清,他就一脚踹翻了人家的乞讨铁碗,拿走硬币不说,还踹在人家背上。"

  “还有我和新来的实习生物老师说话,高宇下午就带人在巷子里把人家打成重伤。连员工宿舍都还没被分配到的刚刚大学毕业的老师,和另一个实习老师合租,一个二十多岁的大男人,在医院里哭得停不下来,住院费都是教学组其他人凑的……就这样,高字还总说他对我很好?”

  读完这一段,高宇真的很喜欢周窕,可是他的方式是错的,自以为是的感动永远只能感动自己。谁又不可怜呢?被踢翻饭碗的爷爷不可怜吗、实习老师不可怜吗?这位老师全家供他上师范,本来过了那年,他就能在五中分到教师宿舍,可以给家里的妹妹多寄几百元生活费让她好好读书。可惜,他的手被高宇打断了!他那一手让周窕他们全班同学都喜欢得不得了的粉笔字,就因为高宇,再也写不出来了。

  有的人,永远不会意识到自己身上有任何过错和缺点,在他们看来,整个世界都该是围着自己转的。如果有一点不对,那么,错的一定是别人,是这个庞大繁杂不懂得珍惜自己的生活,而不会是自己本身。高宇是这样的人,梁璃也是,而这样的人,所有肆意践踏苦难生命的人,无论权势多么了得,不论有多么高高在上,他们都才是真正活在阴暗角落里的垃圾……

  父母的爱也许不都是轰轰烈烈的,有些是藏在生活的一点一滴里,我们要认真去感受,感受父母对我们的爱。

  周窕妈妈对过世哥哥的愧疚,让她忽视了周窕的感受,宁可放在香炉旁也不再分给爱吃甜食的周窕一口的糍粑、第一名试卷被毫不在意地浸湿、疏忽没擦干净哥哥香炉的责怪、永远的周麻家的小女儿……周窕好像永远都活在过世哥哥的阴影下,这一切都在高考后周窕没有顺从妈妈意见报老师,而换了医学之后爆发。

  周妈妈拿着筷子的手微微颤了一下,拧眉和她对视:“你……你什么意思?你为什么不听我的?你为什么……”

  “我想做我喜欢做的事情,我想做我想做的事情。”

  “你是说我逼你做你不想做的事情了,是这个意思是吗?”周妈妈猛地站起来,把筷子朝桌上的菜盘一摔,其中一根飞落到地上。

  周麻拉她的衣袖,被她狠狠挣开,她气哼哼地盯着周窈:“你今天把话说清楚,你翅膀硬了是不是?又要和我吵架?”

  “我没有要和你吵架,我只是告诉你,我不想当老师。”周窈坦荡迎上她的视线,“我的志愿不是这个,所以,我不想报,也没有报。”

  周妈妈深深呼吸,随着呼吸眼眶红了:“你是不是觉得我在害你啊?你是不是觉得我的话不能听?我说什么你都要跟我唱反调!当老师不好吗?将来有编制,一辈子都能过得稳定!你为什么……”

  “当老师很好,可是我不喜欢。”周窈平静地重复,“妈,你听懂了吗,可是我不喜欢。”

  周妈妈沉默许久,冷笑:“好,好,你长大了,有本事了,你不喜欢做的事情,我逼不了你,我管不着你了对吧。你能干你厉害,看不起我这个什

  么都不会的老女人!”她红着眼眶掉泪,“那你叫我妈干什么啊?你这么有本事,去找个更有本事的妈,我这种下等人配不上你!你厉害!我说的话你一个字都不听——”

  “你干什么!”周麻斥责她,“越说越过了!”

  周窈微微垂头,忽然笑了,再抬头,看向周妈妈的眼里有略微讽刺和悲凉。

  “到底是我看不上你,还是你看不上我?”

  “你为什么要我当老师,你不知道吗?我们不是都知道的吗?”周妈妈一愣。

  “你儿子还没死之前,才几岁,他最喜欢组织巷子里的小朋友给他们上课,他的玩笑话,说长大了要当老师,这么多年你都记得。”周窈笑得眼睛都红了,“甚至现在还要强加在我身上。”

  “你——”

  “我什么?”周窈红着眼眶看她,“我说错什么了吗?”她指着柜子上的香炉,以及后面那张灰白的儿童照片,“在你心里你只有那一个孩子,我算什么?”

  “我的感受不重要,我想什么不重要,我是个什么样的人,可能你也不清楚。你们只要我乖,要我听话,要我懂事,别的呢?

  “没有擦干净香炉会挨骂,我喜欢吃甜食,你宁愿把好几个糍粑端到香炉前去,也不愿意多给我哪怕一个。

  “我永远,是周家的小女儿。”

  周妈妈浑身颤抖,不知是因为她的话还是因为别的什么,她找到点发难:“你把手收回来,我不准你这样指着你哥哥,你把手收起来!”

  “我偏不!”周窈腾地站起身,指着那边的照片,手发颤,声音凄厉,崩溃道,“他陪了你几年啊?他所有的喜好,一切东西,哪怕是玩笑话,你都放在心上记得清清楚楚!我呢?我陪了你十多年,我在想什么你知道吗?我想学医,如果不是我自己说出来,你知道吗?你有问过吗?你一句话也不说,还想把他想要做的事情强加在我身上!你考虑过我的感受吗?”

  “我到底是你生的女儿,还是你生的替代品?

  “好了!不要说了,你们两个

  周麻想阻止这场混乱,奈何已经停不下来,周妈妈手一扫,半桌子的菜全摔在地上,丁零哐啷瓷片碎了满地。

  “你再说一遍?你再说一遍!”

  “你根本没当我是你的女儿,你爱的只有你的儿子,我是周窃,是你儿子的替代品,可有可无。”周窈脸上泪痕满满,语气却越来越冷静,“但这一次我不会妥协的,我不会去当老师,我要做自己想做的事情,谁都拦不住我。”

  “好,好,你去!你去——”周妈妈说,“从今往后你别再穿我周家一件衣服,也别再吃我周家一口饭,你给我滚!我就当没生过你这个女儿!”

  周窈脸上挂着泪,笑着,仿佛故意刺激她:“你本来就没怎么当我是你女儿。”把眼泪一抹,她说,“我身上的,还有现在已经有的,算是我应该得的,这十八年里我听话懂事乖巧,这些不算欠你。从今往后我不会再要你任何东西。”

  周窈走向自己房间,周麻去拉她,捉了个空。

  “——让她走!”

  周妈妈的声音已经凄厉到变调,满脸都是泪水,眼眶也红得像是要滴血。

  夏天的衣物轻薄,周窈只拣了一些里面穿的和休闲衣物,塞进书包里,她一个人带上所有证件,背着常背的书包走出房间。

  厅里一片混乱。

  “幺幺,你这是干什么!妈妈跟你吵架,说几句气话,你怎么也来真的——”

  周麻拉住她,被周窈撇开手,她微微弯腰:“爸,我先走了,有空再来看你。”

  “不用你来这儿!该滚多远就滚多远——”

  周妈妈厉声喝骂,眼泪顺着嘴角流进嘴里。苦不苦,只有她自己

  知道。周窕深深看她一眼,弯腰糊了个躬,什么都没说,转身开门走进夜色之中,周麻知道,她肯定是去找陈许泽的,所以一时半会儿还不怎么担心,毕竟就在一条巷子里,隔得也不远。

  关键是要把这对母女劝回来,那才是要紧之事。

  他刚想说话,回头,就见周妈妈蹲下身,一只手捂着脸痛哭不已。周麻刚要说她方才话说过头了,就见她另一只手狠狠拍在自己胸膛上,喘气都艰难。

  “我是不知道你要报什么志愿,我是不知道你想学医,我是没有问过,但是你告诉我了吗——”

  她对着没有周窈的狼藉厅堂,痛哭不止。

  “你喜欢吃甜食我知道,可是你哥哥他就活了那么几年,你和我们还有一辈子,想吃什么,将来有的是机会。他就尝过那么多,我想让他多尝一点,我想多弥补一点,有错吗?”

  周麻站着,眼眶渐渐红了。门是半合着的,可门外没有人。

  她蹲着哭得浑身抽搐。

  “我对你关心不够,我承认,我也想弥补,可是你给我机会了吗?你说妈妈不注意你,你又什么时候注意过我?

  “家里的圆米换成长香米是什么时候你知道吗?饭桌上每天做的菜一半都是你爱吃的,你注意到了吗?

  “你校服裤脚绷开的线第二天就缝上了,书包断开的拉链是谁用牙咬上的,你又什么时候想过……

  “你在等我跟你说对不起……”

  她已经跪倒在地。

  “我在说,你有在听吗……”

  我们小时候常常以为大人是英雄,高大的身影可以扛起一切。可是等我们渐渐长大,才发现那英伟的身影,可靠的肩膀,都是会佝偻,会下塌的。柴米油盐酱醋茶,生活里所有的重担,他们都在承受着。

  平凡也不平凡,普通却也伟大。

  他们习惯了威严,习惯了大人的说一不二,好面子,拉不下脸。就像周妈妈,或许是很多普通父母的缩影。

  但他们也会知道错的,也会有懂得的那一天。

  那些说不出口的话,都在一针一线里,都在一饭一汤中。简简单单,普普通通,承载的却是千钧重一般开不了口的—“对不起。”

  读完这本小说,不止是爱情,有关于友情,有关于亲情,有关于校园暴力,有关于家庭纷争,有关于道德伦理,有互相救赎,有互相治愈,有至纯爱情……

  这本书,感触也蛮多,喜欢周窈的真性情,陈许泽的桀骜,周妈妈的嘴硬心软,迎念的直率,江嘉树的口是心非……

  它把成长中所有的隐痛都用最温柔的笔触写了下来。我一口气读完,就像玻璃灯罩上的灰被轻轻拭去,世界一下子清朗又柔软。

作者:仇可心

编辑:万牧鑫

Produced By CMS 网站群内容管理系统 publishdate:2024/02/01 10:01:53